“現在不是了。”其舞不滿。

齊子樾光顧著遞紙的動作，沒明白其舞的話中含義，“什麽不是了？”

“不是女朋友。”其舞重覆。

齊子樾蹙眉，“但我沒同意。”

“現實，不允許，也許將會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，到最後還是會變成今天的結局。與其那樣，長痛不如短痛，這樣的話，或許內心不會那麽受傷。”其舞最後的話帶著希冀。

齊子樾眸色漸染深沈，“我不覺得。”

其舞嘟嘴，很不滿意這個說法，準備繼續聽聽齊子樾有什麽道理可以說服她。同樣的話題，似也為難住了齊子樾。

想了想，才開口：“我是猶豫過，這個我不隱瞞，但是我爸跟我說，不管做什麽，都要自己去嘗試，摔倒了也不怕，至少收獲了經驗。我也從來不打算就這麽放棄這段感情，只是我原本打算好好思索一下的，現在一看見你哭，我的心就慌了，抱歉，是我不好，你就當我從來沒說過剛才的話，好不好？”

“好。”這樣總比再一次，來的好。

齊子樾收起紙巾，拉著其舞往東邊的胡同走去，“昨天給你打電話，好像聽到你在吃什麽東西？”

“吃杏仁，”其舞不大好意思，“在你來電話之前就在吃。”

齊子樾大感吃驚，“你昨天可是一直在吃，到底吃了多少？”

“大概一斤吧？”其舞也不是很肯定，“反正是兩袋。”

齊子樾調整了一下自己驚異的眼神，“你就不怕上火嗎？”

“可是，我對堅果從來沒有自制力，而且似乎也沒上火過？”其舞說的很心虛。

齊子樾無奈的嘆氣，“算了，趕緊回家吧！”

在夜色中，看著其舞邁進幽深的胡同，齊子樾的腳步有些沈重。沒走多久，就接到了其舞到家的短信，考慮了一下，打字道：其舞，晚一點看一下空間，我回家寫一篇文章給你。寫完了，我給你發短信，不會太晚。

齊子樾發的短信內容信息量有點大，其舞一邊忖量著，一邊打字：好，我等你。

過了約莫半個來小時，其舞收到了一條信息：現在可以看了。一登陸上□□，就能看見閃爍的更新。

9-15

很久沒寫過日志了啊，上一次還是高考的時候啊。。不扯別的了，今天這篇日志只寫給一個人看，文其舞。我公開這篇日志，我要讓所有人看看我的決心，看過的人都是我的見證人。我不怕別人說什麽閑話，還有指手畫腳，我壓抑不住就要說出來，不用說我像個大姑娘，有點事兒還要叨逼叨寫個日志。這不算日志，更像是表決心，進入正題吧。

為什麽突然決定寫這個呢，因為今天你哭了，我看不下去。。我內疚，是因為我說了不該說的話，太現實，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，我要挑戰現實，超越它。。很多人看到這裏應該會說：閑的。。說說而已吧。。或者只是當作飯後談資吧。。

我不在乎，因為是寫給你看的，看的時候不要太感動昂。。呵呵。。所有看過我接下來話的人，你們或者認真或者玩笑，都是我的見證人。今天你說就這樣吧的時候，我都慌了，雖然只有10天，但是如果我就那麽接受了你的放棄，我肯定會後悔，就跟十天前那晚說的一樣，如果走了我肯定後悔。。我知道你說決定不分手還有猶豫，但是我沒有，我一個大老爺們兒說定了的話，就絕不反悔！我也不想發什麽毒誓，那才叫幼稚，不管你們信不信，我決定了，自私的決定了，我要堅持。

你是第一次，誰都希望是最後一次，你說現實不允許，其實現實就是我們每天在一起，像昨天一樣就好，累積。差4、5歲怎麽了，我不在乎，你也不在乎吧，不試試幾率就是零，這是我爸跟我說的。我不能再看見你哭了，一次都不行，絕對不行！

最後我決定了，愛的長跑正式開始！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，然後讓他們都羨慕嫉妒恨！！今晚正式生效！不管你敢不敢，我已經自私的決定了昂，不能改了。。所有看過的人，或者祝福或者嘲笑，希望你們不要認為這是兒戲。

我做好準備起跑了，你呢？

日志說長不長，說短也絕不短，字字戳心，其舞感動之餘又帶著慚愧。她的心思遠沒有這般單純而堅定，甚至內心充斥著膽怯。

又是一陣 □□ 提示音響起：

小小：小舞，最近一段時間先別聯系我，我手機號停用了，現在正和媽媽躲在外面。晚一點，有了新手機號再短信告訴你，你別告訴任何人。

其舞看著這段文字，心裏咯噔一下：發生什麽事了？需不需要幫忙？

小小：我給姐姐做擔保，她借高利貸的錢買了房子，但是現在還不上錢，她跑了。我被高利貸追著還錢，因為太可怕，所以我們先躲躲，看能不能等對方冷靜一點，協商慢慢還。

其舞看的一臉震驚：那你們現在躲的地方安全嗎？

小小：郊區，他們暫時找不到。

其舞趕緊轉身去找母親，把情況跟付清一說，兩人都覺得可以讓小小住家裏。便又回來給小小打字：我家在郊區有處院子，要不你和阿姨住我家那院子裏吧！院子裏有菜，日常需要的東西，那裏大約都不缺，你看怎麽樣？

小小：謝謝你，不過還是不用了，我們這裏暫時沒問題，有需要再拜托你，不說了，我得趕緊下了。拜拜。

其舞：拜拜。

翌日一早，兩人相約吃過早餐後，到天主教堂附近消食，然後再出發去學校上課。天主教堂附近的行人不多，倒是教堂門前廣場上聚集了不少人，且都穿著極其正式。

齊子樾的視線在看到不遠處的一對璧人時，便明了道：“應該是辦婚禮，咱們看看嗎？”

其舞的明眸隨之望去，剛一接觸到人影，就不自覺帶上一抹暗色，“好。”

隨著人流往裏走，其舞的心情很覆雜，她曾很早的期待著這樣一個結局，然而事實總是令人傷懷。

教堂裏的椅子上坐滿了參加婚禮的賓客，嬌顏華服，彩綢鮮花，無一不是在慶祝新人喜結連理。神父在宣讀誓詞，其舞聽不清他話裏的內容是什麽。新郎說我願意的聲音，很慢且帶著一種言不由衷。新娘說我願意的神情，冷淡的好像內容是分手。

可現場的賓客全聽不到，他們的眼裏只有新婚的一對佳偶，然後簇擁著新人到教堂外拍大合照去了。

“咱們走吧？”齊子樾正準備起身，就感覺到手腕被身畔的其舞拉住。

其舞並沒有看身側的人，目光直視前方，那個宣讀誓言的地方，“等等，我想跟你說件事。”

“嗯，”再一次坐下，身邊的其舞情緒很低落。

其舞眨了眨眼，才慢慢的開口：“對不起，其實我曾經的一段感情，見了家長，不過由於家庭門不當戶不對，我和他又學歷懸殊，經常吵架，加上後來發生了一些事，最後分手了。”

“發生了什麽事？”這好像也是問題的重點，怎麽就一帶而過了？

其舞皺著眉，“相親。”

“誰？”齊子樾眉宇間漸染愁緒，“你，還是他？”

“他，”其舞極其不想談起曾經的任何事情，但是本著真誠的態度，又不得不簡明扼要的讓齊子樾知道大概，“所以，我好像根本無法釋懷，不是因為感情，是其他的原因。”

“我知道了，”齊子樾揚了揚眉，“你想說並非第一次，不過那都是過去，你說了，我也知道了。就這樣，以後有什麽不開心就直接說出來。”

“好，”其舞擰著眉頭，“你不要再考慮一下嗎？”

齊子樾挑眉問，好像沒聽懂一般：“考慮什麽？”

“沒什麽，”齊子樾不辨喜怒的表情，立刻讓其舞蔫了心思。

微微的勾起嘴角，視線在看到其舞的眼睛時，鄒然停駐：“你不會最近一直在為這事怎麽跟我說，發愁吧？”

“怎麽了？”其舞在感覺到齊子樾的視線落點時，摸摸眼睛，“沒腫啊。”

齊子樾極力忽視她方才說的沒腫，按捺住心中冒出的不爽，“黑眼圈很重。”

“哦，”原來是這個問題，其舞松了口氣，“老問題了，我經常會失眠，有時睡著了，又很早就醒，睡眠不好的因素。”

“以後實在睡不著，可以給我發短信、打電話，聊一聊沒準你就睡著了，我以後晚上不關機。”

聽到齊子樾的叮囑，其舞有些擔憂，“不會打擾你嗎？”

“不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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